第12章 归鸟

翼翼[1]归鸟，晨去于林。

远之八表，近憩云岑。

和风不洽，翻翮求心。

顾俦相鸣，景庇清阴。

翼翼归鸟，载翔载飞。

虽不怀游，见林情依。

遇云颉颃[2]，相鸣而归。

遐路诚悠，性爱无遗。

翼翼归鸟，驯林徘徊。

岂思天路，欣反旧栖。

虽无昔侣，众声每谐。

日夕气清，悠然其怀。

翼翼归鸟，戢羽寒条。

游不旷林，宿则森标。

晨风清兴，好音时交。

矰缴[3]奚施？已卷[4]安劳！

◇注释

[1]翼翼：从容飞翔的样子。

[2]颉颃（xié hánɡ）：鸟儿上下翻飞的样子。

[3]矰缴（zēnɡ zhuó）：系着丝绳射鸟用的短箭。

[4]卷：收敛，收藏。

◇译文

从容飞翔的归鸟，清晨离开树林。

飞向八方以外极远之处，就近休息在高入云霄的山上。

没有遇到和顺的春风，掉转翅膀返回以追求本心。

且看众鸟聚集相鸣，荫蔽于清阴之中。

从容飞翔的归鸟，自由地飞来飞去。

虽然心中不想出游，看见树林就依依不舍。

因为云霞的阻碍上下翻飞，相互鸣叫着归来。

诚然路途遥远有阻碍，本性所爱依然没有舍弃。

从容飞翔的归鸟，盘旋在林间不舍离去。

谁还想着飞上天路，只因返回旧巢而欣喜。

虽然没有了昔日的伴侣，群鸟的鸣叫依然和谐。

太阳西斜空气清爽，心境也变得悠远。

从容飞翔的归鸟，收敛翅膀落在寒枝上。

游乐而不远离树林，夜宿在茂密树林的树梢。

在晨风中兴致高爽，不时地用动听的声音交相鸣和。

系着丝绳射鸟用的短箭已无用处，众鸟已经深藏林中，射者不要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