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降哥哥
七八点钟的太阳透过窗户洒在了雀司眠的侧脸上，明亮而又美好。
雀司眠做了个梦，梦到奶奶从王婶家拿回来几个月饼给她，全是她喜欢的蛋黄馅的月饼。
奶奶眯着眼睛望着她吃月饼，和蔼的面容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忽然间，眼前的奶奶“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吓得她一下子扔掉了手里的月饼，冲过去想把奶奶从地上搀起来，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也无法扶起跌倒的奶奶，然后她开始绝望地抽泣。
梦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她起身跑出去找王婶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把她拖倒在地上，用力地将她从奶奶身边拖走，越来越远……
“不要！”雀司眠在梦里吓出一身冷汗，冷不丁醒了过来，眼角布着湿湿的泪痕。
正要出去上厕所的黎西洲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跑回床边问她怎么了。
雀司眠脑袋有些发胀，鼻腔里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气味，迷蒙中打量了一下此刻身处的环境，头还有些疼。
“这是医院吗？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抬起手揉了揉发痛的脑袋，疑惑不解。
“你昨天遇到危险了，幸好被人发现，给你送到医院来了。你先缓会儿，等你觉得好点了我带你去吃早饭，咱们还得去一趟公安局。”黎西洲看她没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地面上。
“公安局？那个坏人被抓了？”
她感到不可思议，昨天怎么晕过去的都还有点懵，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也是一无所知。
“对，警察叔叔让你醒了之后再去做一下笔录。”
“噢。”
这一刻她觉得有点累，因为昨晚的经历，和睡着时做的梦。
恍惚间开始回想去年奶奶离世时她在哪儿来着？在书店？还是在王婶家？反正等她接到电话赶到家的时候，奶奶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
再后来，到医院没多久，医生就宣告奶奶离世了。
当时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月饼，不记得从哪儿得来的，本来是打算拿回家给奶奶的。结果就这么被她一路紧紧攥在手心里，直到听到奶奶离世的消息，才后知后觉地从她手里掉出来。
当时明明只有两天就到中秋节了，可是奶奶就这么匆匆走了，丢下她一个人。
本来今天又是中秋，按理她应该回去祭奠那个小老太太的，可她一想到这阖家欢乐的节日只剩她一个人了就特别想哭，感觉心都要痛死了，而且她也不敢一个人回去面对那个空荡荡的宅子，倒不是怕什么，就是，近乡情怯罢了。
“你怎么了？是饿了吗？”黎西洲看她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忧伤，好不容易落到地面的心又提了起来。
“没事，就是想家了。”
雀司眠躺着缓了一会儿就掀开被子下了床，去卫生间洗了个脸，回来后就叫黎西洲带她去公安局。
他们很快就在公安局做完了笔录，那个红毛混混正式被拘留了，她心里一下子觉得痛快极了，当下就请黎西洲去吃了两屉小笼包。
黎西洲的妈妈已经打电话催了他好几次，今天中秋节，他们一家还要去黎西洲奶奶家拜访，所以他妈妈一直在催他回去。
望着黎西洲坐上出租车走了，雀司眠一个人忽然有些无聊。
她漫无目的地沿着街往前走，明明是中秋佳节，可是她身边却没有家人，出租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她一点也不想回去呆着，所以拒绝了和他一起回去。
前面五十米处有个公交站台，虽然今天是中秋节，但加班的人也不少，此刻刚过上班高峰期，站台前只有两三个人在那坐着等车。
雀司眠背对着阳光，慢慢踩着自己的影子踱步走向站台，街上行人成群结伴的来来往往，她一个人显得尤其寂寞。
耗了几分钟才慢悠悠晃到了站台上，却在抬头时偶然瞥见了广告栏里的海报。
她想，今天总算有去处了。
雀司眠想了想，决定先回去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不然顶着个乱糟糟的形象在外面闲逛像什么样子。
广告栏上的海报内容是一个画展，下午两点半才开始。
现在才十点不到，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洗漱过，只是早上匆匆在医院洗手间里胡乱抹了把脸。
雀司眠也不浪费时间，等公交一到就上了车。
刚从电梯出来，没走几步，在楼道里才拐了个角，就看见自家门口的墙边靠着个人，她不由得警惕起来。
“请问你找谁？”她不太敢直视这人，怯生生开口询问眼前的陌生人。
本来在低头摆弄手机的男人听见声音后，不紧不慢地抬眼看向了她，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眸光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原来是你这个小黑猫。
“找你。”
他几乎立刻就能确定，面前这个少女就是他要找的人，虽然她的脸很黑，但白天光线充足，她的面部特征跟他爸给的照片高度吻合，不似她昨晚闭着眼时那样让人难以识别。
原来昨晚给她打电话的人叫的那声“阿眠”不是巧合。
“你是？”他的回答令雀司眠感到惊讶。
“你哥哥。”乔杞言脱离墙面的支撑，站直了身体，把手机放进了裤兜里。
“我哥哥？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我没有哥哥，只有一个上幼儿园大班的弟弟。”
她顿时觉得他就是在胡说八道，又怀疑他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一时间站在那也不敢开门，就杵在门口防备着他。
乔杞言看着眼前这因为军训晒得黑乎乎的小姑娘一脸紧张的模样，也不跟她绕关子了。
“你爸是雀卓凡，你是雀司眠对吧？”
“你想说什么？”
她还是不敢放下防备，不否认也不承认，反正就是不想透露自己的信息，万一他有啥图谋，如果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不就糟糕了。
“我是乔杞言，乔光烨的儿子。乔光烨你认识吧？他是你爸的朋友。”
“你是乔叔叔的儿子？”雀司眠想起来这个乔叔叔确实有个儿子此前在国外留学。
乔光烨是H市本地人，当年在A市上班时认识了雀司眠的爸爸，后来跟着她爸爸一起打拼，一直到现在，这些年过年的时候也独自去云城给她家拜过几次年，在少数的几次接触中对她也还不错，印象里是很和蔼的一个叔叔。
乔光烨有个儿子比她大6岁，出国留学之前一直在A市上学，乔光烨来她家拜年时也没带儿子，所以她从来没见过。
乔杞言见她犹疑不定的样子，掏出手机给他爸打了个电话，还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
“怎么了臭小子，见到阿眠了吗？”是乔叔叔的声音。
“见到了，她就在我面前，你跟她说句话。”乔杞言把手机递给了雀司眠，示意她听着。
“阿眠啊，你放中秋节假了吧？我和你爸爸最近比较忙，不能过去看你，正好你乔哥哥最近在那边，我让他去看看你，你有什么事就跟他说，让他帮你解决哈。”
“乔叔叔好，我见到乔哥哥了，我在这边很好，你们放心吧。”
听到乔光烨的声音，雀司眠终于放心了。
“好好好，那你们自己去玩吧，我这边要开会了，晚上记得给你爸爸打个电话，他很惦记你。”
“知道了乔叔叔，您中秋快乐！您忙吧，我先不打扰您了。”
雀司眠说完把手机还给了乔杞言，等他拿到手里的时候乔光烨已经把电话挂了，真是半点也不留念他这个亲儿子。
“安心啦？开门吧。”乔杞言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早就累了。
雀司眠赶紧从兜里拿出钥匙去开门。
乔杞言拎起地上的礼盒跟在她身后进了门，本来想问一问她昨晚被撞的头有没有事，但又看她好像没有哪里不适，于是也没再提。
雀司眠进了屋后在门边飞速换上了拖鞋，然后有些局促地看着乔杞言：“乔哥哥，我家里没有男士拖鞋，你不用换了，就这么进来吧。”
乔杞言盯着半开的柜子里露出的那双剩余的粉色拖鞋，暗自庆幸她没让他穿这个，随后顺手关了门，走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