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普通学生

今天的蘅中的课间像往常一样喧闹。

突然，楼下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啊！不好了！有人要跳楼……”

“快抬头，看！天台上站着一个人……”

“快看快看！那个人要跳楼了……”

很快，楼下聚集了很多人，有老师，有学生，有保安。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天台边缘站着一个身形高瘦的人，他穿着洁白的校服，随时都有坠落的危险。

眼尖的人很快发现，那人是竟是李默然。

关于李默然，有一段广为流传的神话。

当年正在上初中的李默然成绩平平，中考时，整个蘅县三十万考生，巨大的压力导致他中考发挥失常，险些失学，最后只上了一所的普高。可是在高中，他展现出惊人的智商和天赋，在全国物理竞赛中，他取得了第五名的辉煌成绩，被蘅中破格录取。在这里也没有谁能阻挡他的成神之路，从三百分到七百分，这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正是这样一个风云人物，为何会出现在天台？为什么要想不开？

老师们撕心裂肺地喊叫着，规劝他，但他依旧愣愣地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很快，消防车和救护车都来了，消防员带着李默然的父母登上天台，在那里，他们遥遥相望。

李家父母哭喊着，央求他不要做傻事。

李默然回头注视着他们，那一瞬间，他清冷的气质变得狂躁，像个精神病人一样吼叫一声，眼神变得绝望，哽咽地说道：

“爸，妈，我今天站在这里，全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

“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你们还要逼我，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不接受那个平凡的我……好，既然你们不接受，那我改，我拼命地努力，拼命地学习，只是想让你们在意我！”

说到这，他仿佛得了失心疯般狂笑着，眼里却满是泪水和失望。

“可我很累，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而已，你们却砸了我的手办，毁了我的模型，甚至还送走了乐乐……”

乐乐是他自幼养的一只白猫，陪了他十几年，已经是只上了岁数的老猫了。

“然然，爸爸妈妈都是为你好，因为我们爱你啊……”

“爱？你们爱的是成绩，爱的只是一个学习机器罢了！”

他转过身面对父母，闭上双目，气息逐渐平顺。

“妈，我累了，我吃了很多很多药，好苦啊，我不想这么痛苦地陪着你们了……”

“下辈子，我不做什么李默然，不做什么学神，我只想当个的普通学生，有个平平淡淡的人生……”

消防员想要抱住他，但还是慢了一步。

他身子一仰，坠了下去，掉在事先充满气的救生垫上，众人松了一口气。

医生赶忙上前查看，发现他胸口插着一把刀，直穿心脏，气息全无。

一个一心赴死的人，早就亲手阻断了所有生路，他的绝望，无助，是旁人无法感同身受的。

压死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