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读书:特级教师蒋军晶经典童书阶梯导读(第4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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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很多故事都是由嫉妒、欲望、仇恨引起的
一起读《世界经典神话与传说故事》

在《世界经典神话与传说故事》里,收录了两个神话体系,一个是希腊神话,另一个是北欧神话。这两个神话体系都是人物超级多,剧情超级复杂。

希腊神话是个庞杂的故事体系

先来说说希腊神话。《世界经典神话与传说故事》收录了七个希腊神话。读了之后你就会发现,故事与故事之间高度相关,神与神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如果想理出个头绪,就得抓住主要人物。

希腊神话里的主神是宙斯。宙斯有一个老婆和很多情人,她们是天后赫拉以及智慧女神、正义女神、水草牧场女神、谷物女神、记忆女神、哺育女神。宙斯还有很多孩子,他的这些孩子也很厉害,例如太阳神阿波罗、战神阿瑞斯、智慧女神雅典娜、文艺女神缪斯、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等。这些孩子在各自的故事里都是响当当的主角。《世界经典神话与传说故事》收录了《德墨忒耳》这个故事,故事里的春神珀尔塞福涅就是宙斯和谷物女神德墨忒耳的孩子。

宙斯作为万王之王,在恋爱方面精力非常旺盛。他经常变化成其他形象,例如变成牛,变成鸟,变成蛇,变成云,变成雨,成为很多人间美女的丈夫,因此他在人间也有许多孩子,例如引发了著名的特洛伊战争的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海伦……

《世界经典神话与传说故事》收录了《欧罗巴》这个故事。在故事里,宙斯变成了小白牛,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惹得美人欧罗巴喜欢得不得了,一下子跃上牛背,不料就被牛驮走了!宙斯和欧罗巴在荒无人烟的海岛上生下三个爱情的结晶。宙斯为了奖励欧罗巴,把这个岛赐予她并命名为“欧罗巴洲”。另外,在《赫拉克勒斯的故事》里,主角赫拉克勒斯也是宙斯在人间的孩子,他后来成为大力神。

希腊神话里的神有七情六欲

神有各种法力,神没有生老病死。你会发现,除了这两样,在希腊神话里,神和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神和人一样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他们会嫉妒,会愤怒,会爱,会做蠢事儿。

希腊神话里的很多故事就是由嫉妒、欲望、仇恨引起的。在这七个故事里,你能看到这样的情节:宙斯的妻子赫拉因为嫉妒,放了两条毒蛇去咬宙斯和阿尔克墨涅的孩子赫拉克勒斯;爱神维纳斯因为嫉妒,派自己的儿子丘比特去陷害人间的美女普叙刻;潘多拉因为好奇,打开了宙斯的礼物,于是人间有了瘟疫、忧伤、灾祸……

当然,在希腊神话里,最吸引人的、流传最广的并不是这些由嫉妒、欲望、仇恨引起的故事,而是那些最终散发出人性光辉的、帮助人类的神的故事。在希腊神话里,有很多天神出于同情心,为了人类的福祉做了很多事而受到惩罚,有些惩戒还挺严酷。例如被罚推一块一到山顶就会重新掉到山脚的石头;例如被缚在一个不停旋转的火轮上;例如被罚吃一个永远够不到的苹果,喝一口永远喝不到的水等。

例如选入课本的《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为了帮助人类摆脱寒冷和黑暗,去太阳神阿波罗那里盗取了火种,受到严厉的惩罚。他被一只鹰叼食肝脏,而这个肝脏每次都会重新长回,以使他不停地受苦。

希腊神话里既有神的故事,也有关于人间英雄的传说。这些英雄往往开启、引领了人间的某一个行业,例如在《代达罗斯和伊卡洛斯》这个故事里,代达罗斯因嫉妒而犯了错,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他的坚韧、智慧最终让他成为人类建筑的祖师。在《俄耳甫斯和欧律狄克》中,俄耳甫斯代表了凡人世界的最高音乐水准,他的音乐可以解救生灵。希腊神话热衷于塑造、歌颂人间的英雄,因为人类的发展就是靠这些杰出的人付出才智和努力才完成的。

希腊神话也用故事解释自然现象

神话是人类最早的故事。神话起源于人类的童年时期。在原始社会,先民对许多自然和社会现象无法理解,认为是某种无形的神秘力量所致。对这种神秘力量,先民只能感觉到,但看不见,于是他们就根据自身的生活经验来构想它的形象及活动,于是就产生了神和神话。

在《世界经典神话与传说故事》收录的七个故事里,也解释了几个自然现象,例如欧洲是怎么来的,四季是怎么形成的,沙漠是怎么出现的。用科学的方式当然可以有一番合理的解释,但是神话有它自己的说法。

希腊神话如何解释四季形成的原因呢?那是冥王哈德斯抢走了春神珀耳塞福涅。经过宙斯的协调,哈德斯放回了春神,但同时偷偷让春神吃了冥府的石榴籽,以致春神每年的一半时间必须待在冥府。于是出现了什么情况呢?春神在人间的那半年,万物竞生,是春夏;春神在冥府的那半年,万物肃杀,是秋冬。

希腊神话是怎么解释沙漠出现的原因的呢?那是阿波罗的儿子法厄同为了证明自己有天神血统,求父亲让他驾一次太阳车,结果出事故了,很多地方变成一片火海,海洋变成了沙漠。

希腊神话非常讲究故事性

这么多人喜欢希腊神话,最主要的原因是“好看”,好看是硬道理。

在比较早的时候,欧洲的很多艺人在街头讲这些故事,就像我们古代的说书人。对他们来说,目的很明确,就是他们讲的故事要让附近的人停住脚步,然后随着故事哭,随着故事笑。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磨练出高超的编剧能力和讲述本领。你想啊,成百上千的天才参与到一个大工程中,他们将智力集合起来写同一个故事,于是各种风格、创意碰撞交流,慢慢地形成了这部伟大的作品——希腊神话。

在《丘比特和普叙刻》这个故事里,情节就特别好看。普叙刻违反禁忌与丘比特结婚的事被维纳斯知道了,维纳斯要惩罚她。惩罚的过程一波三折,很有戏剧性:先是要在天黑前分开小麦、罂粟、黄黍,蚂蚁帮助了她;接着要去剪脾气暴躁的绵羊身上的金羊毛,芦苇帮助了她;然后要到可怕的斯堤克斯河源头盛一瓶黑水,老鹰帮助了她;最后要到冥后普洛塞耳皮娜那里装一点美丽……你说这样的故事谁不爱听?

北欧神话也是个庞杂的世界

在《世界经典神话与传说故事》里,收录了五个北欧神话。读完这五个神话,你应该有一点感觉:神也是挺多的。在这五个神话里,先后出现了“众神之王”奥丁、弗丽嘉、命运三女神、海姆达尔、雷神托尔、亦正亦邪的洛基、智慧之泉的看守者弥米尔、青春女神伊敦恩、雷神的妻子西芙、冰霜巨人、风暴巨人……

如果你以后对北欧神话产生兴趣,你就会发现这五个神话里的人物和地方只是“冰山一角”。这里大致给你理一理北欧神话的“体系”吧——“众神之王”奥丁创造了世界,用树创造了人。

奥丁创造的世界,核心是“世界之树”。这棵大树连接着9个不同的世界,分别是阿斯加尔德(阿萨神族世界生活的地方)、真火之国、巨人王国、雾之国、亡者之国、人类世界、华纳神族世界、矮人王国、精灵王国。而在“世界之树”的根部,有一条叫“尼德霍格”的黑龙不断咬着树根,哪天树被咬死了,也就到了“诸神的黄昏”。

北欧神话的世界是由诸神、巨人族、精灵以及侏儒组成的。而神也分成两拨——阿萨神族与长相俊美、性格和善的华纳神族。而在阿萨神族里,神的数量也多得让人眼花缭乱,关系也错综复杂,他们各有特长,各司其职。

简单介绍几个吧。奥丁在北欧神话中是绝对的男主角,戏份特别足。他是众神之父,阿萨诸神的领导者,他是智慧之神、魔法之神、王权之神。他的名头、称呼在北欧神话里有两三百个。弗丽嘉是奥丁的妻子,爱情和婚姻的守护神,有一件飞行羽毛斗篷,穿上之后可以自由飞行。托尔是阿萨神族中最强大的战士,同时也是力气最大的。他掌管雷霆、力量、战争与农业。洛基是诡计之神、火神、邪神、谎言和恶作剧之神,是北欧神话中极为重要的角色之一。洛基性格古怪,但是特别皮。在神话的前期,他只是小捣乱,后期因为受到巨人女巫的影响,开始走向堕落。

顺便说一下,现在的很多电影、小说和游戏,大量采用了北欧神话的设定,其中包括大名鼎鼎的《魔戒》。

北欧神话里,神普遍代表善良,巨人普遍代表邪恶

在北欧神话里,诸神和巨人总是纷争不断——巨人企图毁灭人类和世界,而诸神则试图保护人类,并促使世界更加美好。是的,北欧神话里的“神”以保护人类为己任,因为人类是他们创造的,人类是他们的孩子。

你看这五个北欧神话里,奥丁特别忙。例如当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时,就以虔诚之心去见命运女神,他要去了解人类将面临什么危险。又如他为了获得智慧,不惜挖出自己的眼睛,希望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帮助人类化解灾难。

而巨人呢?巨人就坏多了。骑着雄鹿的巨人瓦弗鲁尼尔,经常拿走那些向他请教问题的人的脑袋。风暴巨人夏基,为了偷走青春女神的苹果,使用诱骗、绑架、威胁等方法,真是不择手段。为什么在北欧神话里巨人总是出演“反派”呢?有人说,巨人在北欧神话里是自然的拟人化。北欧嘛,常年气温比较低,风暴、冰雪多,冰山多,生活在那里的人常年与严寒做斗争,表现在神话里,就是与风暴巨人、冰雪巨人搏斗了。

北欧神话里的神比较“硬核”

北欧神话里的神比较“刚”,比较直来直去。你看,奥丁为了喝到能带来智慧的泉水,用手挖出自己的右眼——是的,说挖就挖,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丝呻吟和抱怨。你看,雷神跟着奥丁去拜访命运女神,他不能走彩虹桥,于是扛着锤子就往奔腾的云河里走,浑身湿透,但毫不犹豫,说走就走。你看,青春女神伊敦恩虽然是娇柔的女儿身,但是面对风暴巨人的威胁,面对恶劣的环境,她就是不交出苹果。北欧神话里的神,“人狠话不多”,做事干脆利落。

北欧神话里的神为什么这么“硬核”?这和北欧民族的生活环境有关。整个北欧,很多地方被大陆冰川覆盖,终年气温偏低。这样的自然环境孕育出的民族,自然也是民风彪悍。大家可能听说过维京人,他们从公元8世纪到11世纪一直侵扰欧洲沿海和不列颠岛屿,足迹遍布欧洲大陆至北极的广阔疆域。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啊。

北欧神话里的神也有弱点,也会死亡

在北欧神话中,神是不完美的,不是全能的,也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你看,天上诸神吃了青春女神的苹果才会青春永驻,奥丁为了追求智慧失去了右眼,战神提尔为了给恶狼芬里尔戴上锁链,失去了左手,这些神甚至像人一样会死亡。

有人认为,北欧神话之所有这样的“缺陷”与“不完美”,还是和北欧的地理位置有关。不时喷发的火山和冰天雪地,让北欧人对自然、对死亡充满敬畏。在他们的社会中,死亡是一件十分高贵美好、值得尊崇的事情。北欧神话里非常重要的篇章就是后面的“诸神的黄昏”,因为洛基的叛变,在“诸神的黄昏”后,只有极少数神灵活了下来,因此整个神话特别悲壮。

不过,这种毁灭并不是永恒的,就像北欧人相信死后能与天神共乐一样,他们也相信“诸神的黄昏”后,幸存的神族会建立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