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谈判
被点名问到的五尺男儿谢云锦，竟像一只受惊的小兔：“我觉得这个品牌名很好啊，就用它就好了，不用再想了。”
其实在内心里，董嘉瑜和谢云锦的想法一模一样，相当于在微信群里抠的“+1”。
“你们还是再想想吧，在坐的每一位都想想，如果有更好的品牌名，就及时反馈给我，” Rose抱着精益求精的态度，又对小眼睛的胖男人说，“诶？你们不是广告公司的吗，你们起品牌名应该擅长吧？”
根本就不容小眼睛男人回答，Rose又说：“那你们今天下午先想几个品牌名吧？先想几个品牌名，然后同步开始产品包装设计，但是品牌名今天下午必须给到我。”
“你们听懂了吗？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不要装懂。不懂的话，我就再说一遍，这个没关系，只要能把事情做好。”
“懂了陈总，”小眼睛男人笑着说，“陈总说得这么明白，怎么能听不懂呢？”
董嘉瑜这时才知道，Rose原来姓陈。
“那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吧。” Rose扬起右手一挥，一会议室的人立刻呈鸟兽散。
董嘉瑜刚从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看见丘美芝跟在梁结凤的后面进了会议室，好像是她们一直在等会议室的样子。董嘉瑜感觉，她们走进屋子之后，一定还可以感受到上一波参加会议室的人在椅子上留下的余温。
大约过了20分钟左右，丘美芝出来了，路过董嘉瑜那一排的时候，她无声地说了一句话，还用手指了指手机，董嘉瑜根据她的动作还有口型判断，是“我微信和你说”。
董嘉瑜点点头，提前打开她和丘美芝秋的微信，急不可耐地说：“谈了什么，快说说。”
董嘉瑜担心梁结凤很快会叫她进去，直觉又告诉她，梁结凤也许会故意给她俩一些聊天的时间，以便董嘉瑜对日后的打算有更清晰的判断。这样，梁结凤就会省很多事，很多事就无需再解释一遍。
“我没有签降薪协议，不同意降薪。但是和孔方兴和小贾也不一样，我不会走那么快走，因为新团队需要对接人，所以我需要留在这里一个月之后再走。毕竟法律也规定，如果要提前解雇员工，需要提前一个月通知。一个月后，我再拿赔付走人。”
“我去，”董嘉瑜说，“又多了一种方案，我原本还以为我俩今天下午就直接要走人了呢。”
“我在进去谈之前，和你想的一模一样，”丘美芝说，“但是现在这样也好，剩下的一个月估计也没有什么活儿，我就做点自己的事，还有投投简历什么的。但是拿到的钱，会比孔方兴和贾菲多一点点——我拿到了法律规定的赔付数额，他们差一点点。”
“你也选择和我一样的方案呗，好姐妹共进退。”丘美芝说，“你如果选择立刻就走，我一个人在这里，也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而且，多待一个月，你就会多一点钱。现在疫情期间工作也不好找，对吧？”
“恩，我想想，”董嘉瑜说，“老板不是说直接要炒掉我吗？我不一定有留一个月的机会。”
“既然设计需要对接人，文案肯定也需要对接人吧，我猜的，”丘美芝说，“反正你尽可能选择和我一样的方案就行了，咱们俩也好做个伴。”
“老板说降薪那天，我就听他在会议室里说，董嘉瑜、丘美芝……把咱们俩的名字放在一起，不知道她搞什么，”董嘉瑜说，“原来是咱们俩同一时间段谈。”
“是的，”丘美芝说，“这次谈降薪，顺序也是有讲究的。先进谈孔方兴和贾菲，是因为老板希望他们接受降薪，长久做下去。他们如果选择留下来，就没我俩什么事了，我们可能会直接被炒掉。”
“后来，他们走了，只剩下我们，Rose忽然又提出需要老员工交接一下工作，老板没办法，只能选择让我俩多留一个月，也是权宜之计。”
……
和梁结凤聊天之后，董嘉瑜觉得自己似乎更有底气和梁结凤谈条件了。
“走吧？”梁结凤在微信里简短地问。
“走！”董嘉瑜更简短地回答。
会议室刚关好门，梁结凤就笑了。和面试那天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间距，但梁结凤微笑的幅度比那天大多了，像是那天笑容的扩大版。
也许是因为和贾菲开始谈降薪时梁结凤受了挫折，后来她就改变了策略。
“你是不是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梁结凤说，“心里是不是想着，为什么还不找我谈？”梁结凤自以为这样的开场很精彩、很自然，把一场尴尬的聊天，打扮得没那么尴尬。
董嘉瑜只笑，不说话，偏偏不说“是的”，免得她自认为聪明，自我感觉太良好。
过了一会儿，董嘉瑜试探性地问：“老板不是说降薪吗？降薪是降多少？”她决定占据说话的主动权了，省得梁结凤拐弯抹角，半天说不到主题，浪费她的时间。
“7000。”梁结凤说着，把一张文件推过来，“你降薪后还有8000的工资，你要签降薪协议吗？”
董嘉瑜不知道梁结凤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代表她自己问的，还是代表老板问的。
自己竟然还有接受降薪的机会吗？不是小道消息说，老板的策略是将自己直接炒掉吗？看来，小道消息也不准确，或者说，因为现实的需求，老板又变卦了。
“啊？我的心理预期是降到10000以上能接受，”董嘉瑜说，“没想到降薪幅度这么大。你也许不知道，我巅峰时期工资拿到过18000，疫情期间工作不好找，所以本来来这里已经是接受了降薪。能降得少一点吗？”
“既然老板也许还想留下自己，那自己似乎就有一些提升自己身价的筹码了。”董嘉瑜默默地想。
“你说这些，”梁结凤强势地说，“我最高工资还拿到20000呢，大家谁不是降薪来的？不就是年龄大了，加上疫情嘛。7000这是老板规定的数字，大家都是这样，你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不接受，没办法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