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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调查团昨觐林,晚赴林宴,汪提出我政府具体希望,五委议定经汉口赴北平,李顿表示国联帮助一会员国时,必以不伤害其他会员国为条件
【南京二十九日下午七时二十五分本报专电】 调查团艳(二十九)日午前,由顾维钧伴往国府谒林主席。事前府派宪兵一排,站守二门,国府乐队奏国乐欢迎,二楼主席会客室点缀一新。调查团到府时,由典礼科长刘迺蕃领登二楼主席会客室,罗文干先到府迎迓。林与各委晤谈约半小时,由顾维钧翻译。至午辞出,返励志社。
【南京二十九日下午九时专电】 艳(廿九)午后汪至励志社答拜调查团,除寒暄酬酢外,关于远东和平问题,亦各有谈及。汪行后,蒋中正亦至励志社答拜。晚八时,林森在国府第一会议厅欢宴调查各委,并邀汪、蒋、宋、罗、顾代表等作陪。席间林致欢迎词,李顿致答如仪。九时一刻始上菜。
【南京二十九日下午九时三十分本报专电】 调查团在励志社开会结果,决定去汉口停留三日,由汉乘平汉车去平。散会后,旋同乘车至铁道部一号汪行辕,参与我方召开之谈话会。主席为汪,左蒋右顾,此外,如罗文干、陈公博、朱家骅、陈铭枢等亦到。五委在长桌右侧,我方在左侧,汪居中。席间由汪提出中国政府具体希望,与调查团五委交换意见。至六时许始散会。
【南京二十九日下午八时专电】 调查团、我国代表团,定三十日前由顾维钧代表召集全体委员顾问开一会议,专讨论该团北上各项工作之进行。又我政府向调查团提交之意见书,再经一度审查,即可送出。
国府晚宴,主席致词
【南京二十九日下午十时本报专电】 国民政府林主席于艳(廿九)晚八时,在国府第一会议厅宴请国联调查团,并请我国参加代表团顾代表暨重要人员及各院部会长官等作陪。当调查团进国府大门及至第一会议厅时,各电影社记者均摄取有声电影。宴会时,林主席即席致欢迎辞云:“本主席代表国民政府暨中国人民,谨致极诚恳之欢迎于李顿爵士及团员诸君。吾人之热烈希望与志愿,即在诸君之使命得告成功,庶几远东之重大国际危机得以避免,并对于因维护某种主义而为此后世界所乐于随从者创一先例。中国人民酷爱和平,吾人认为时至今日,国际和平尤为重要,各国间之敌对与不和行为,足使各国同蒙损害而一无所获。吾人深愿与远近各邻邦和平相处,是以虽在此以往及现时最难堪情势之下,吾人仍竭力容忍,完全信托国联,因其不但为宽大与文明之世界舆论所拥护,且为和平主义之具体表现。即此一端,已能导世界各国人于未来进步与兴盛之域。至此项友好关系之增进,赖所有条约之相互尊重,凡属文明国,自应有尊重条约之精神,且此为盟约基本原则之一。吾人确信,耐久之和平非军事力量所能保持,必须出诸公正与善意,方能奏效。竭诚希望诸君经此次调查之后,得一公正与永久之解决,藉以整理中日关系,保全远东和平,此不仅中日有利,即有关系各国亦均有裨益焉。兹敬再向诸君致欢迎之意。”
李顿答汪、罗词全文
【南京二十九日下午十一时本报专电】 国联调查团首席委员李顿俭(廿八)日答复汪院长、罗外长之演说词,全文译志如下:
(一)答复汪院长之演说词:“贵院长代表中华民国国民政府,予敝团以诚恳之欢迎,鄙人谨代表调查团同人表示感谢。鄙人等昨晨莅止贵国首都,民众既热烈欢迎表示信任,即由杭来京之同人,沿途亦感受民众之热血的表示,鄙人等实觉印象甚深。现在贵院长又复以代表全中国之名义,予鄙团以欢迎,且声明信任国联,希望国联以有效之赞助解决此次纠纷,殆对民众之所表示者,更加以征信。敝团蒙贵院长款待,实觉非常荣幸。敝团承认中国已于情感煽动极端困苦之情形下,表示极度之含忍,而中国政府又复以具有勇气,将此次纠纷,完全交由国联处置。鄙人敢保证敝团必将尽其能事,实现该项结果。凡被人信任者,则必设法无负其信任,此盖为人类所公认。国联对于各会员国,固承认负有此种不负信任之义务,但其帮助某一会员国时,又必以不伤害其他任何会员国为条件。国联决不能帮助一会员而伤害其他一会员国,但却有许多方法,国联可利用之以帮助任何会员国,惟必以无损其他会员国之权利为前提耳。顷闻贵院长云:‘中国人民只有一愿,即愿保持领土行政之完整。’鄙人今敢立即保证,无论国联如何之解决,要必以此点为一条件,良以国联决不能向其会员国提出任何与各该国条约上所负义务相冲突办法也。在上述条件之下,国联特派敝团事前来贵国,其任务即在于国联权力范围内,尽量帮助且保证获得一公正无偏之判断焉。”
(二)答复罗部长之演说词:“顷蒙贵部长致词欢迎,非常感谢。鄙人等此次来贵国首都,诸蒙款待,而民众对敝团之工作又觉极感兴趣,鄙人等实觉愉快非常。今午汪院长宴会席上,鄙人已代表将此意即席申述。白里安君之死,实为世界之损失。贵部长顷已说及,且已表示非常痛悼。知努力于国际和平之政治家,实以白里安为最,增进世界对国联之信用者,实又以白里安为唯一之功臣。鄙人犹忆日内瓦某次国联大会开会时,有一代表曾对鄙人云:‘白里安实为现代和平之主要柱石。’现在此项柱石已不幸不复存在,然白氏毕生之工作,要绝不因其★[8]逝而相随以俱亡。国联曾遭遇多次之困难,白氏故能便宜渡过,惟是此次之困难,则较从来所经历者,为更严重、更复杂,且难解决,现已使国联所赖以存在之各原则,呈极端紧张之状态。以白氏领导之天才、悬河之妙舌,前此所以为吾人之领导,且更遭遇困难之国家得有心理上之安慰者,今时不可复睹,能勿使人凄恻?且也本团之派遣,即系白氏任行政院长时所为。白氏今乃于国联最感困难之时期,溘然长逝,其为不幸,岂有涓涘[埃]?惟白氏之工作既已,成绩未著,鄙人敢信国联终必能证明其实能承担其所应担之重任。吾人深悉中国当此过渡时代,应经过种种特别之困难。中国幅员既如此之广袤,交通又如此之不便,则因谋民国之统一而发生种种之阻碍者,实属无可避免之事。此种种之困难,原应获得其他各国之同情与扶助,即将来解决中日争论时,亦为绝不忽视。国民政府果能具有决心与毅力,则自能战胜此种种困难。国联方面,要亦必尽其能事,使中国得有国际之和平以达到此项目的也。”
(《益世报》,1932年3月30日,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