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金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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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忍让

忍让不是退缩,我们的到来也给别人带来了困惑和压力,要保护好那个小丫头。

这天晚上再晚些时候,上官宇清输光了口袋里的钱,然后喝光了第五坛酒,楚天红和卓玉堂搀扶着他回到房间里,倒在床上时候,他说了这样几句话。

安顿好上官宇清休息后,楚天红和卓玉堂来到楼下继续喝酒,想起上官宇清的要保护小丫头的交待,两个人商量了许久。

关于山道上的劫杀,现在小女孩是唯一的见证人,可惜小女孩不会说话,什么时候能完全地将事情来龙去脉搞清楚谁也不知道,这里的官府看来是不顶用的,根本就没人关心这个。

要不就将这样的事情当做没发生一样过去,要不就为了伸张正义要保护好这个孩子,卓玉堂的意思很明白,自己就是做的公义买卖,这样的事情他们不管谁管,必须当仁不让。

在同福客栈喝了一晚上的酒,卓玉堂并无倦意,他清早走出客栈想回自己的店里去,看来和那个吴衡的谈判只有让缘心去了,他一想到吴衡的眼睛里,藏着一种桀骜和血腥的秘密,只有他这个常年和盗匪打交道的人才能感觉出来。

强龙难压地头蛇,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并达到目的,还是缘心这种柔而不折的性格更合适,卓玉堂更崇尚的是以硬对硬,用绝对力量碾压对手。

清早的风有点大,将卓玉堂的头发都吹得凌乱,不过几天来似乎一直淡淡笼罩在镇子上的薄雾被吹散了,让他的视线可以看得更远。

卓玉堂快步走了段距离,赶上了街道上的一支送葬队伍,棺材铺的谢老板赶着一辆驴车,上面放着一口薄棺材,彼得神父和包大亭正跟在后面,其它人都默默走着,只有彼得嘴巴里祷告着:“不要催我回去不随你去,你往哪里去,我也往哪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哪里住宿。”

彼得见到走过来的卓玉堂,向他请求道:“我们的一个兄弟归主了,我们送他去墓地,你要不要一起来?”

卓玉堂一早也不知自己要干什么,于是便点了点头,跟在队伍后面,他见包大亭也在便问:“怎么回事?”

包大亭将手上的纸笔放入一个布口袋:“染了好像是风寒,特别急,言堂主和彼得都给用药了,没用,才不到两天,就没了,是神父的信徒。”

一行人出了镇尾,来到一处小山坡上,站在这里往北可以俯瞰见寻金镇上的情况,往东可以看见海湾码头,是船运入镇的必经之地,山坡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坟茔,有些有墓碑,有些有十字架,还有很多就是个隆起的土堆,上面什么都没有。

站在山坡上感觉风更大了,卓玉堂不由紧紧自己的衣服,包大亭则开始打起喷嚏,谢老板早已经在山坡上挖好一个浅坑,几个人帮着将薄棺材放入,然后谢老板和伙计开始往里埋土。

包大亭一边打喷嚏一边还和卓玉堂指点说:“你看看,这些坟,全是这些年来寻金镇的人,过去这里只是一个荒山坡,现在坟头都要满了。”

彼得神父将圣经拿在手上,开始大声朗读:“凡人心之所欲,天父弃之筚履,纵然手相牵,也无法赦免于罪,主的仁慈和真理消除不公,敬畏天父的人,得以远离恶事,人之所行若使得天父喜悦,天父也使得他的仇敌与他和好。”彼得念到这里时候,眼神无意地瞟了下卓玉堂,然后继续。

“草必枯干,花必凋残,因为天父的气吹在其上,唯有天父的话,必定永远。”卓玉堂耳朵里听着彼得的祷告,视线却从眼前一直望向了远方,越过山坡,看到了海湾里,在更远海洋深处,有一些零星岛屿漂浮在波动的海水上面,似乎也在上下起伏。

海湾码头里有一艘杨帆的大船正在靠岸,水手们张罗着将缆绳放到岸上,有一些爬到了高高的桅杆上,将大大小小的帆降落收起,码头上有人将几大块木板架在了船舷和岸上,一些苦力开始从木板上上船,开始将大包小包的货物背着下船。

看得见远处这么多人活动,却听不到嘈杂,卓玉堂想起当年他在北地看过的皮影戏,只是没有了声音罢。

卓玉堂注意到有两辆四架的大马车停留在码头上,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大和豪华的车辆,看来有什么大人物或者有钱的财主到来,然后就看到一些人的影子陆陆续续从船上下来,坐上了两辆马车,直接往自己这里方向而来。

一直等到整个棺材全部被黄土掩没,谢老板带来两根木棒组成一个十字,插在墓堆上面,彼得终于说了“阿门。”整个葬礼才算正式完成。

包大亭在风中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才轻声对卓玉堂说:“他们红毛鬼的葬礼比我们这里简单,让神父祷告就完事了,我们内地的又要做法事又要停棺椁,麻烦。”

卓玉堂不以为然:“不见得,你看这许多野坟说不定什么都没有做。”

“嗯,也是,阿嚏。”

海湾码头离开这里不远,刚才从码头上来的两辆马车已经走近,马车上坐的人面孔也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第一辆马车上除了几个男人外,就是一车货物,第二辆马车上到没有什么货物,完全敞着篷,不过六七个穿得不像中土的姑娘,正花枝招展地好奇地看着眼前一切。

包大亭站在土坡上,眼睛都差点看直了,“什么地方来的啊,这么许多姑娘。”

这一天早上,轰动全镇的是东洋国商队的到来,当然,现在的寻金镇几乎天天都会有让大家激动的事情发生,唯有东洋国商队让全镇的男人都疯狂起来。

吴衡是站在他二楼的窗口向外观望的,他看见从镇尾来的这两辆马车,在镇子中唯一黄泥大道上趔趄地过来,摇晃的车身将马车上那些女孩晃得站立不稳,东倒西歪就使得这些穿着东瀛服装的女孩们衣衫不整,于是便引得路边闲汉们发出一阵阵欢呼。

这些女孩们也乐于此道,有几个趁机还将自己衣服领口往下拉,便露出胸前一片白花花的嫩肉,更是引起一阵喝彩,好多人怕看不清楚,争相往前挤。

吴衡看见王寅骑着一匹红马,带着三四个衙役站在路中央,他的脸上满是笑容,老远地就双臂展开,表示欢迎。

马车前单独有三骑在前,当中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一张四方脸,嘴唇上留一撇黑须,显得相当干练,头上挽着一个东瀛的发髻,身上到是穿着大陆的长布衫,可能为着骑马方便,将布衫的下摆掀起围在腰间,看见王寅,便跳下马笑呵呵地也是张开双手。

王寅也下马,两人居然在路中央互相拥抱了,没有用大陆的拱手抱拳礼,也没有用红毛鬼子的握手礼,不过依然显得互相亲密。

“哎呀呀,有劳王大人亲自相迎,在下受宠若惊啊。”中年男子一开口,竟然是一口标准的中土官话。

“竹胁先生,不用客气,外商投资,地方官相迎,乃是我越国应尽之礼数。”

双方一顿寒暄,竹胁喊过身后两人,其中一位胖子,长得到和王寅颇有几分相似,也是一口流利官话,“此位松阪先生,是在下的合作伙伴,也是好兄弟好朋友,曾经在芒山学习取经。”竹胁口中的芒山,在大苍山山脉往西北的延伸段,江湖传言里面有很多各种门派宗室,是三教九流心目中的圣山。

“来来来,这位是美智子小姐。”竹胁身后另一位是个大美女,穿着一身粉色西洋罗莎裙,上身紧紧裹住身子,腰肢细细轻扭,胸部高耸,下身裙摆向外摆开,如花瓣倒展,头戴一顶同色宽沿帽上缀深色月月红一枝,半截金线西纱垂下遮住半边脸,但依旧遮不住露在外面白洁皮肤和嘴唇上一点嫩红,双臂双手套一副白色羊皮长手套,在所有现场的人里面一下子显出与众不同的高贵。

美智子上前和王寅做了个西洋屈膝礼,王寅眼光一点都不愿意离开,呵呵笑着,似乎要将眼前女人从头到脚狠狠打量个够。

“王大人,这位美智子小姐,可是我们这里所有姑娘的头啊。”

“喔约,那是失敬失敬了,原来是女中须眉。”

美智子将带手套的手举到唇边,呵呵轻笑出声,然后整个人如柳枝摆动,柔声吐出几个字,居然也是清晰的官话:“王大人说笑,小女子可不愿有须有眉的。”

几个人在路中央哄笑起来,王寅示意手下将路让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几位,你们经营的场地,官府一直给你们好好留着,希望你们在这里能够开出大场面。”

车队又行动了,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随着车队也在欢呼和移动。

吴衡对站在自己身后也在向外观望的方先生说:“这个就是街对面那家向我们预付定金的商家吗?”

方先生有点惊讶,“当初王大人说有商家要来,以为是他的关系户,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情况啊。”

“他他妈做了个局。”

“为什么?”方先生一时没明白。

“他贪得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