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区域性是可持续发展区际关系理论的基础

1.区域性是区际关系存在的前提

区域性是区际关系的内在前提，区际关系是区域性的外在表现。系统论认为，系统是通过系统要素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相互作用构成的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可持续发展系统要素的区域性，决定了区际关系是可持续发展系统的基本关系。区际关系必须通过人口、物质、能量、信息、资金、技术等区域性要素的空间流动来实现；没有可持续发展系统要素的空间流动，就不可能产生可持续发展系统的区际关系，而没有区际关系这条纽带，国家和地区间的差距就难以缩小，贫困、地区冲突、环境恶化就不可避免，人类最终永远也走不出不可持续发展的怪圈。“贫穷是全球环境问题的主要原因和后果”，也是代内区际关系不平等的具体表现，如果忽视可持续发展的区域性，“没有一个包括造成世界贫困和国际不平等因素的更为广阔的观点”^[11]，也就失去了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所必需的区际关系。

2.区际关系是可持续发展系统的重大关系

可持续发展强调人的全面发展和资源环境基础的良性循环，其核心任务是协调人类之间和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如前所述，这些关系可分解为时间维的代际关系、空间维的区际关系和要素维的人地关系。因此，可持续发展系统是代际关系、区际关系、人地关系和谐的协同系统。协同论认为，系统内多种要素由于相互竞争而趋于“无序”，但往往其中某部分要素在竞争中逐步取得支配地位，成为系统内“使一切事物有条不紊地组织起来的无形的手”——“序参数”，序参数由单个部分协作产生，反过来又支配各部分的行为^[12]。在可持续发展系统里，区际关系就是这样一种使系统协调有序的“序参数”，它对代际关系和人地关系的协调起着“支配”作用，区际关系和谐是代际关系与人地关系和谐的前提。这是因为：区际关系是交互的、显象的，代际关系是道义的、隐象的；在资源与财富分配上，当代人处在主宰的地位，后代人究竟能从当代人那里取得多少“遗产”，完全取决于当代人的决定^[13]。同样，一定区域里的人地关系也受一定时间里的区际关系“支配”，如在全球尺度上，目前第三世界国家的贫困在很大程度上是国际经济关系不平等所致，不平等的国际经济关系使得贫困国家债务负担日益沉重，新的资本流动日趋减少，加剧了他们牺牲长远发展利益、导致环境恶化和资源枯竭的不利因素，“致使贫困成为一个全球性的重大灾难”^[14]。正是由于区际关系在可持续发展系统中起着“序参数”的作用，可持续发展理论在形成之初就十分重视区际关系的协调。在《我们共同的未来》报告中，区际关系即被摆在十分重要的位置，不仅阐述了工业化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区际关系对全球可持续发展的影响，而且提出了世界各国与公共领域（海洋、外层空间、南极洲）区际关系的可持续发展管理原则。它甚至还注意到“在一个流域，上游农民使用土地的方法会直接影响到下游农场的径流量；一个农场使用的灌溉方法、农药和肥料会影响附近农场的生产率”，“在一个管辖范围内的能源政策造成另一个管辖范围内的酸沉降，一个国家的捕捞政策影响到另一个国家的捕捞量”^[15]。可见，区际关系在可持续发展系统里是何等的重要。

3.区际公平是可持续发展的区际关系准则

“一个充满贫困和不平等的世界将易发生生态和其他的危机”，可持续发展不仅强调各代人之间的社会公平，而且更强调每一代人内部的社会公平^[16]。“每一代人内部的社会公平”，即代内区际关系的公平。可见，区际公平是可持续发展系统的区际关系准则。所谓“区际公平”，就是在满足自己地区需求的同时不损害其他地区满足其需求的能力；在努力实现自己区域可持续发展的同时不对其他地区的可持续发展能力构成危害^[17]。当前，区际关系中“经济和政治权利的不平等”以及“资源分配的不公平”，是世界不可持续的重要根源，必须强调“多边主义的新局面”和“公平与共同的利益”^[18]。当然，区际关系的内容是多方面的，实现区际公平所需遵循的具体原则也是有区别的。如对跨国界的污染和国际共有资源的管理应该遵循的原则是“每一个国家有责任不损害其他国家的人民健康和环境；对任何由跨国界污染引起的危害都应承担责任并赔偿；所有有关各方享有获得补救措施的平等权利”^[19]。总之，可持续发展的区际关系必然是一种公平的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