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猎尸(2)
经过了一夜雨水的洗礼,乱葬岗上带着一股浓浓的黄土的气息,原始中透着清新。
一场急雨,让滞留乱葬岗过夜的人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风声战栗,草木皆兵”。风声中似乎夹杂着一怨妇的哀鸣,隐隐约约又能听出老人瑟瑟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何老爷这一夜也是备受煎熬,蚊虫不说,担惊受怕了一晚,也几乎让他心力交悴,尽管他的帐篷外面一直有人守候,想必这富家老爷是被咬人僵尸吓破了胆,也难怪,跟自己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夫人,就在眼前,被恐怖的咬人怪物,扑倒,咬断喉咙,随后鲜血飞溅…这样刺激论谁也承受不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位何老爷也是下定决心,要把这诡异之事,调查清楚的,因为他做出了常人无法认同的最大的牺牲-任人挖掘自家的祖坟。
几缕活泼的阳光,透过帐篷抚弄着阳中的眼睛,阳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出帐外。
看到前面不远处,师傅和师兄在商量着什么。
“师傅,绿尸上次被我斩了几剑,尸气外泄,应该元气大伤,理应回到这儿,为什么现在的坟墓里却空空如也?”阴宽的眼神中有点不解,望着崔正英等待师傅的回答。
阴宽的一席话,问出了崔正英心中的疑惑,这也大大得印证了旁门左道炼尸的猜疑。但是又如何诱得出绿尸呢?
正待崔正英搅尽脑汁,想破脑袋也无解的时候。
“啪滴”一声清脆的竹筒落地的声音,阳中在归整随行包裹时,夹在包里的那个竹筒掉到了地上。
“咦,这是什么法器,怎么以前没怎么见过。”说着,说着,阳中下腰捡起了竹筒,上下打量道。
“这是在李家村降尸除邪时刮下的尸毛和血蛊,怎么这东西也带过来了!”阴宽抬了一下头,漫不经心得回了一句,然后低头继续擦拭他的那把降魔大剑。
“宽子,你刚才说什么,那是从李家村带出来的那搓儿尸毛?”崔正英眼前一亮,似乎有了对策。
“是啊,这东西还能有什么用场?”阴宽呆呆得望着崔正英,等待师傅的答复。
“只要有这搓儿尸毛,我就能找到它!”崔正英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宽子,快快告知何老爷,我有办法找到何太公。现在我们准备回去。”
“好嘞,那老家伙估计最希望听得这句话了。”阴宽怪笑道,随后傻傻地搔了搔头。
果不其然,这何老爷一听,起拔回府,立刻精神了许多。
一行人,踏着泥泞的小路,走下岗去。
路上崔正英问道:“员外,如此的墓葬设计是出自您手笔,还是另有高人指点。”
坐在轿上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得攀谈起来。
何老爷转了转眼睛,用手撇了一下胡子,回想道:“那是十年前,我家老太爷,害了哮喘病,本是无碍性命,可是最后竟米汤不进,没熬得过几日便驾鹤西去。那时庄里上下乌丧之气,哀悼太公。记得当时一对夫妇,径直走到院内,说是风水先生,可以为我何家驱凶化灾。一开始我没睬他们,最后两人竟怪异得帮我儿子免去了杀身之祸,从此便被我延为上宾,太爷的白事,也由他们两人操办…”
听到这里,崔正英不禁也犯了嘀咕,到底是何方神圣在作祟,如此的旁门左道,如果不除,还真有悖道义。
回到何府,已是黄昏时分,太阳的余晖,黄黄的,金灿灿的,洒落一地,给偌大的何宅披上了一层面纱。
回来后,师徒三人便忙着开坛做法。
此前,在何府没有看到何少爷出现,阴宽还在一阵琢磨,难道这败家少爷因此收敛了?
可是不曾想,在阴宽如厕的时候,发现后门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便不由观察了起来。几个家丁,肩扛着一个布袋,隐隐约约伴着落日,能看出里面是个人,难道他劣性不改,又去玷污黄花闺女!
随后阴宽一个越身,跳上房檐,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少爷厢房…“混蛋!你们几个还不滚出去,难道也觊觎这小娘子!”厢房内传出一阵呵斥声,随后便听得几个下人出来关门坏笑的声音。
阴宽此时已是咬牙切齿,恨不得跳将下去,对其一顿毒打。反复斟酌了一下,还是回去报得师傅。
此时崔正英法坛已就绪,突然听到阴宽说的这状况,也不得怒火中烧,想必上次吓得他还不够!
倾刻后,崔正英笑了起来,对徒弟二人说道:“看为师如何整他一整!”
话毕,便喊得何老爷,就讲此法事需要少爷的配合,听完后,何老爷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后唤得管家,速去厢房把少爷带过来。
此时的少爷正在屋内,追逐调戏着这小娘子,听得父亲来唤,又不得不从,便差人,把小娘子捆了起来,扔到了床上。
少爷在管家的推搡下,来到了院子,望得崔师徒三人,一种莫名的畏惧暗由心生…
崔正英事先早已将尸毛黏的粉碎,冲入茶水中。待一切完毕后,崔跳上法坛,一系列夸张的动作让旁边的阳中和阴宽不禁对视一笑。
乌里哇啦一阵仪式过后,崔要求少爷喝下那壶冲有尸毛的茶水,可是他事先并不知情,他此时只希望应付一下,速速回去和小娘子共度春宵。
不一会儿,阴宽便悄然离开,他要去搭救那可怜的女子。看着一大壶绿油油的似乎不太好喝的茶水,何虎很无辜得回头望了望何老爷,何老爷也无奈地摆了摆手。随后,何少爷闭着眼睛,很无奈地喝下了那壶“绿”茶,喝完后,只觉喉咙干涩,一阵干咳…崔正英手里的两道黄符,一翻手噗的一声燃起,然后丢入火罐中。啪的一声,拍在何少爷面门。“哈…西…哈”几声呼吸后,何少爷便一阵迷糊,啪的一身跪在地上,崔撸了一把香灰粉,敲了一下后脑,一阵鼻息将这半把香灰吸了进去,崔正英让何虎手托沙盘,口含细签,一切完毕后,崔默念几声,啪的一声响指,何虎便口含细签在沙盘上画着什么,这把在一旁的阳中看的目瞪口呆,这一招确实没见师傅用过。倾刻功夫,沙盘之上类似于路线图的东西赫然在目。崔小心翼翼地接过沙盘,拿去临摹去了,而阳中则收拾着东西,何少爷还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下把何老爷急了。忙喊道:“道长,且慢,那我儿子怎么办,总不该一直跪在这里吧。”崔正英笑道:“员外莫急,何少爷要在这里跪个个把个时辰,以消退法效,跪满后,抽去口中的竹签,一个长屁,腹泄三天后便可恢复正常,我们也没办法,这是何老太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