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谈谈这本书的条理

今天，增长的前景模糊不清，我们一边恐惧长期停滞，一边又为创新欢呼雀跃。增长，在技术层面上顺风顺水，在社会层面则逆势强劲。就在这顺逆之间，未来增长风险悬浮在了平凡与奇迹之间。1

——安迪·霍尔丹——

我可以描述出一个在我看来最有可能的前景，但根据多年从事经济预测的经验，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写下的任何具体预测都会被证明是错误的，或许还错得很离谱。

——珍妮特·耶伦——

在本书中，我们将会讨论为什么我们的经济生活中会出现“T字路口”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实际上，这本书的目的就是要揭示我们距离“T字路口”还有多远？之后可以在哪里结束？如何才能让好结果出现的概率更大一些？因此，在第一部分启发性的讨论之后，本书分成四个主要部分来进行分析。

第二部分试图提供给读者一个历史的大背景，并且用简洁的方式总结出已有内容的精华（其中包括我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前夕写的一本书，里面叙述了金融危机演变的原因以及潜在的后果）。2所以，我们会先回顾一下最近的过去，透过央行剧烈波动的声誉这个棱镜，审视其整个发展历程——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那时央行还被认为绝对不会犯错（那时人们还在为经济繁荣和金融稳定而弹冠相庆）；再到央行发现自己被其他银行指责成巨大渎职的无知教唆犯；最后讲到央行如何恢复元气，成为世界上唯一有效的政策响应方和勇敢且富有创造力的机构。

第三部分用央行的视角，详细阐述了当今社会面临的十大问题。当央行开始对政策制定有所响应时，它就已经开始扮演着“唯一玩家”的角色，这在以前是根本无法想象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着重突出了政客们对央行授权的开放程度，不管是不是他们自愿的，这就和那些特别不负责任的家长把幼子遗弃在消防局门口的情况如出一辙。

第四部分展望前景，探讨要想取得好结果都需要做些什么。

我特别希望能通过一条单独的高概率基线去解释未来前景及其原因，这种方式能够根据结果提供一套清晰、果断、自信的方法，同时避免了各种危险，也不会让公众感觉到摇摆不定、优柔寡断。但是，尽管这个办法很吸引人，但就目前现实情况来看并不可行；如果这样做了，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这也是一种分析上的不负责任。

现在，会对我们的社会集体福利带来重大影响的四个因素（经济、政治或地缘政治、市场、政策）具有很大的流动性，而这四个因素的交汇点——也是我们生活的这个真实世界的运行之处——流动性更大。因此，我们的思维必须变得更开阔一些，包括试想脱离常态的钟形分布这个具有令人舒心的高预期结果以及不会发生肥尾效应的模型，这一点很重要。我们需要能够接受双峰式分布出现的可能性——也就是说，与之前最常见的随机结果出现的概率曲线相比，会有两种极端情况的结果——无论好坏，出现的可能性更大。

因此，在这本书里，我们不去假装自信满满地预测出一个高可能性结果——尽管我也希望如此——而是选择去做更长远的远景方案分析，这也是伯南克主席曾提到的“非常不确定的前景”，但我们要讲的东西更多（不仅仅是“不确定”，而是“非同寻常的不确定性”）。从行为科学和神经系统科学中双峰式分布的概念和跨学科的视野出发，我会解释为什么现在的世界很有可能会对作为决策者的我们——无论我们经营公司、政府、家庭或投资公司——提出根本上的挑战。

这个世界把我们带离我们的“舒适区”，这很容易导致我们做出愚蠢的决定、犯顺序上的错误，而且这种错误无法自我纠正，只会一环扣一环地愈演愈烈。当然，凡事皆无注定，我们可以想办法扭转自己的命运，因此，本书第五部分就讨论了面对“非同寻常的不确定前景”时我们可以使用的一些工具。

全球经济面对“T字路口”将何去何从？此时，政府的经济措施至关重要。具体而言，就是这些措施是否可以成功地让央行参与到处理周期性、长期的、结构性问题的活动中。但我们其他人也绝不是无计可施的。为了改善现在以及未来的前景，还有一些事情是我们可以做而且应该去做的。

特别要说明的是，对于全球经济成果而言，眼下一切都还是未知数。选择比命运更加重要。我们做出的绝大多数选择都需要开放的思维、多样性的认知，以及在我们传统操作区域之外仍能平稳运行的能力。

做到这些绝非易事。但我真诚希望，这本书呈现给读者的不仅是央行——世界上最强大、最忙碌、最神秘的决策机构——对于全球经济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重要看法，也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分析框架，可以有效地应用于你们可能会面对的各种情况，特别是那些棘手的问题。通过这些年的研究，我已经发现了这些框架的有用之处，希望它们也能带给你们同样的启发。